朝鲜旅游之感犹如时光穿梭
导语 从北京飞往平壤的飞机,如同时光机,从21世纪穿越到了上世纪的某一天,从朝鲜的清晨、人的笑容到与“我”的归途,这趟时差旅行有点意思。
一次,在路过一片由政府修建的居民住宅楼的时候,导游顿了顿说:“朝鲜的住宅都是国家分配给老百姓的,住都是免费的。老百姓只需要自己负担电费和水费,当然也是很小的一个开支。所以我们这里人人有房住,不会出现什么高房价啊、房奴啊之类的现象。”这句话慢慢悠悠,我这个常年往来京沪的过客,唯一能做的就是附和着导游赞叹,国家分配房子是多么的好。
平壤市区的房子,多是六七十年代苏联援建时的产物,房子无论高低,涂着灰绿、灰蓝或是灰粉色的涂料。然而和这种偏灰色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每家每户阳台上都摆着三四盆花。最初一眼望过去的时候,以为是真花,然而看多了看仔细了,发现大多是塑料花,落了很多灰。倒是在平壤市中心的几栋居民楼上,看到了一排排鲜活的植物。
记忆是碎片,是不完整的图画,而旅行的意义对我而言更多的是去寻找那些残缺的画面。朝鲜旅游的大多数时间,我坐在旅游巴士里扮演着一个观察者和拍摄者的角色,趴在窗前望眼欲穿地寻找着过去的影子。那些只有在父母的老相册里出现的衣装发型、面貌神情,都如此鲜活地呈现在车外的街道两旁。那些眼神成为记忆中最为深刻的一部分,那一张张有些模糊但是却有着大致相同的气质的面容,也成为了一块碎片,拼凑着我为朝鲜所勾勒的画面。沿路的戴着红领巾的小孩子、在树林里歇息的农民或是工人,或多或少都在望着我们所乘坐的呼啸而过的大巴,有些还会挥挥手,打着招呼,又或是说着再见?
归途
五天时间,没有太多机会和当地人接触,最近距离的接触,是在妙香山国家音乐厅欣赏朝鲜国家交响乐团的演出。因为是临时添加的项目,本以为会没有非常好的位置,结果进音乐厅才发现基本上只有我们是真正“买票”来听的人,然而买了票,却没办法拿到票,入场也不需要验票,直接被安排在了音乐厅正中央的位子排排坐下。
音乐会的开始时间是下午4点,到了3点40分,音乐厅里基本只有我们这些游客。3点50分,人们呼啦一下子从入口处进来,填满了音乐厅里几乎所有的座位。他们不上班了么?不上学了么?我坐在那里看着人们鱼贯而入的时候,开始回忆小时候被学校老师领着去礼堂看电影的情形。一个戴着红领巾的女孩子手里攥着票,径直冲我坐的这一排走过来,大概她票上的座位写的是这里吧,很快她的同伴叫住了她,她皱着眉头望了望我们,转身跟同伴们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坐在了旁边的位子上。
一个半小时的音乐会既演奏了朝鲜特色的交响乐,又有像《卡门》中的斗牛士之歌和蓝色多瑙河这样的世界名曲。也许因为我不够懂行,有着类似主旋律篇章式的朝鲜特色交响曲,听上去虽然很优美,但每首曲子在节奏和叙事上没有太多起伏变化,大概每一首都是在诉说着同一个主题的缘故吧。倒是台下的听众们都神情放松,无论男女老少,虽然都正襟危坐,脸上却浮现着放松的笑容。
散场时,我身旁有个很小很小的男孩子站在椅子上,等大人来抱。他手里捏着张音乐会的票子,咿咿呀呀地伸着手递给我。我看看他妈妈,他妈妈对我笑了笑,然后把票收走了。现在想想,那大概是我最接近笑容的时刻了吧。
从平壤回到北京之后,我竟然有种洞中三日地上千年的错觉。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时差吧,不过这一差,有好几十年。
(悦旅行)